扉间把手背伸到伶鼬泉奈的眼前，趴在柱间大腿上的白毛小动物会意，顺着手臂爬上了扉间的肩头。

一大一小两只白毛一起听了一段柱间的叮嘱后，扉间看着柱间难得的精神样子，也难得地来一句“大哥，闭嘴”后就带着肩膀上的小动物一起回了住处。

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扉间考虑的是不知道泉奈会打些什么主意，宇智波一族爱恨强烈，失去重要的人会激发更强大的瞳力的同时，也充满了暴走的危险，已经可以确定这个状态的泉奈是带有瞳力的，对现状的了解也停留在二十年前，看样子，让大哥看到泉奈后，大哥确实精神了不少，不知道这样有没有让泉奈比较平静地接受事实。

实在不行，带去村外处理掉也不是不行。

暗部才刚建成，这里还是由他来，最重要的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所在的火之国木叶对其他四大国的绝对力量压制，在斑离村后想打破这一状态的人便开始蠢蠢欲动，终结谷之战后，更是有一些大肆囤积物资和挑动民众战意的明显动作。

这时候不仔细行事，控制每个不安定因素，随时可能爆发全面战争。

“你觉得我大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可惜泉奈现在的状态，眼珠子是全黑的，要是可以，他想翻个白眼。

你这不废话嘛。

再说你一个感知型忍者，还能比一个刚来的连今天星期几都不知道的人更了解？

不，这里更重要的是，要对哥哥的存在保守秘密，虽然千手和宇智波现在是联盟，哥哥与这个村子有过冲突是铁的事实，族人们到底在干什么！

幼年便混迹战场的泉奈知道，忍者之间的战斗与其他不同，充满了互相欺骗和迷惑。即使是在武士中，互相传谣对方大将的死亡也是很平常的事，不知不觉，泉奈有时也能碰到传谣自己死亡的对方杂碎，除了随手丢过一个带起爆符的苦无外，倒是对自己的待遇有几分得意。

忍者们更不必说，彼此通过幻术来制造目睹大将或者亲近之人死亡的景象，扰乱对手的情绪，趁机攻击要害，这种频繁使用的幻术手法让宇智波一族的人觉得甚至有些审美疲劳。

所以千手扉间带他去见千手柱间，大约有一层确认死亡信息的意思，以此来探测他的反应么？

确实自己并未对哥哥的死做任何反应，这个时候对这种试探的反应应该是……

“你哥哥不行了，都回光返照了。”

泉奈传声过去的声音里，一副没有好生气的样子，肩膀上的实体也跳向了床铺，把头埋在被子里，尾巴和后爪耷拉在外面。

扉间穿着上忍的黑色长T，找到替换用的皮毛领子放在衣柜显眼处，坐在床边看着长顺的尾巴。

兄长的死亡和恍若隔世的苏醒，哪个更让人不知所措呢？

“按道理说，你我都是快半百的人了，经历战死以外的死亡也是早晚的。”

“哥哥不是战死？”

“是，但是也不全是。”

“……”

“大哥他也想避免的。”

“……”

泉奈沉默了一阵。

“半百的是你，不是我，你这个糟老头子！”

“嗯，你现在是一只大概一岁龄的伶鼬。”

二十多岁时，战场上的两人总是互呛，泉奈也是个很有天赋的宇智波，可以说与升级永恒万花前的斑不相上下，所以虽然柱间略微压了斑一头，千手和宇智波的战场胜负基本还是五五持平。

察觉到哥哥那边和以前的那个蘑菇头余情未了，泉奈也没了争胜负的意思，开始享受在别的方面逗弄千手扉间，时间久了，扉间也学了些滑头。于是，那天泉奈带着一种玩具不乖的心思，把扉间引到战场旁边的树林，对他施了幻术。

后面泉奈就完完全全地享受着扉间对写轮眼的恐惧，直到看到那个故意打偏的带有千手标记的苦无。

扉间只想着拼尽全力，却没想到再也没看到那个宇智波。

“你嘴皮子倒是厉害了不少”泉奈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左眼的勾玉转动“但是你还是不能反抗这只眼睛。”

房间里的物体扭曲变形，等到像被水溶了的色块恢复正常，他们出现了在一片密林里。在幻术里，泉奈选择恢复了人类的形态，他还是那个蓝衣的宇智波，前面的刘海略炸起，后面随意扎着的马尾倒是顺直，左眼是写轮眼基本的三勾玉状态，右眼则松散地缠着绷带，脸上是熟悉的轻笑。

“原来你在想这种事。”

泉奈打量了这个场景，不远处有兵刃交错的金属声，向前走向林子深处，扉间也被幻术的空间引力一起带了过去。

林子深处，在巨石后面一颗两个成年人才能环抱的树下，一个白色短发的少年被抬起一条腿被黑长发的少年压在树干上律动着，连战斗用的铠甲都没脱全。

“啧”扉间别过了脸“分明是你的幻术空间吧。”

“否定又有什么意思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当年的十几岁，”泉奈觉得捉弄这人永远都是这么有意思，虽然反咬一口时付出的代价有点大。泉奈捏住扉间的下巴让对方面对自己“对吧，大叔？”

“……”

千手扉间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是千手的奇特基因让他外貌上与泉奈记忆中的相差无几，也不怪泉奈刚醒来时，对自己的死亡毫无察觉。

“别用那双眼睛看我。”扉间挣扎着带下了右眼上的绷带，绷带散落后，右眼不是想象中的血红，而是一只灰白的眼睛。

“并不是一双，”泉奈伸出右手虚盖上自己的右眼眶处，略抬下巴，半眯的左眼闪着异样的红光“现在的我，不过是这只左眼的瞳力的具象化罢了。”

不算人类，甚至可能都不算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