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死了？

被扉间圈在胸口的伶鼬泉奈愣了愣，把鸡蛋大小的脑袋贴在了扉间的衣服上让自己冷静下来。

哥哥死了，更往前的是自己死了二十多年了。那么哥哥有换眼睛么？如果哥哥没有换上自己给的眼睛，那么近乎失明的哥哥要么很早就死去，要么没必要死。是的，哥哥换上了自己的眼睛，这也是千手柱间之所以需要休养的原因，能杀死哥哥的也只有他了。

哥哥换上了眼睛，并且使用过伊邪那岐或者伊邪那美，自己这里的右眼才会成为废眼，还是说，因为自己的幻术标记原因消耗掉了右眼？在扉间这里下的幻术标记，基本是以伊邪那美为原型改造的，是身体接触型的瞳术，理论上只是精神上链接现实和幻境的幻术，并没有失明那么大的代价，但也不能保证。

更重要的是，既然哥哥换上了眼睛，自己的瞳力为何还会被释放出来，为什么于哥哥的死亡和瞳力的释放存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差？

泉奈把脑袋越埋越深，两个小爪子也抓磨着衣料。

一个多月……如果这一个多月是哥哥设置的伊邪那岐的发动时间的话，那就说得通了，哥哥没有死。

埋在阴影里毛绒绒的脑袋，圆鼓鼓的腮帮因为抑制不住的笑意变得更鼓了。

以哥哥的习惯，会设置一个月整的时间，后面几天虽然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把自己的那份瞳力释放了出来，但不可能是死亡，死亡的话，瞳力会跟着一起消失。也就是说哥哥确实还活着。

小爪子兴奋地抓紧了衣服，伶鼬泉奈憋笑憋得浑身颤抖。

扉间被这动静吓得不清，他本来是预防泉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比如为宇智波斑复仇报复千手什么就随身带着，要杀千手的话就从他开始杀起好了。他知道宇智波感情细腻，但没想到那个泉奈会露出逞强又软弱的一面，竟抑制不住在自己的死对头怀里哭得发抖。

扉间伸出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抚上了伶鼬泉奈的背部，顺着毛发的方向捋着，惊奇地发现手感居然比自己那条毛皮领子还要好，忍不住顺便用大拇指按了按半圆的耳朵。扉间想起那次斑提出要大哥自杀或者杀掉他的要求。

虽然出于防范带过来的，也许让他和大哥说说话会让大哥精神一些？

伶鼬泉奈更紧地靠着扉间的胸口，扉间想，就这么把他拽下来也挺可怜的。

二代目并不知道伶鼬泉奈其实是憋笑憋得发抖，满脑子都是，我哥哥他还活着，哥哥他还活着，千手扉间你傻了吧。

哥哥还活着，哥哥还活着！

要不是那个千手还在场，泉奈恨不得蹦下来，绕着木叶跑三圈。

所以那个千手要求他陪那个傻蘑菇头说话的时候，他也心情很好地没有拒绝。

“这么放心地在这等，你就不怕我趁机杀了你哥哥？”

“我哥可没病到会被一个小动物杀死的程度。”就算留在那里，也听不到阴阳遁术的声音，感知型的自己在门口等着也就足够了，在场只会让他们不方便回忆那个宇智波。

泉奈在地面困难地抬起头看了看千手柱间，哥哥唯一的对手。千手的基因真是奇妙，过了二十年，这兄弟俩的相貌和过去并没有太大区别。

泉奈用着伶鼬的身体，灵活地爬上了病床，岁月给人带来本质的变化表现在眼睛上，即使他不是宇智波。

这也是泉奈为什么立马相信了自己死了二十年的原因，千手扉间那双红色的眼睛里，不像他记忆里的那双，过去那双眼睛底隐隐地燃着火，冷静里略带着倔强、急躁、不服输。现在这双眼睛里，他看到了他说不清的东西，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

面前的另一个千手，眼睛与其说是有变化，到不如说是死了一般，曾经意气风发的千手一族族长，坐在床上不知道在回想什么，像是抽去了血色的褐色皮肤，如同一截枯木。泉奈对这个千手没有生气的样子有些抵触，印象里这个千手总是有精力得过分，可以一边战斗一边愈合伤口还一边大声求和。

但这个千手也应该是最清楚哥哥情报的，泉奈顺着柱间的后背爬上了千手柱间的肩头，伸出小巧的舌头，舔了舔脸颊。

千手柱间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发现肩头多了一只伶鼬。冬天的伶鼬浑身雪白，让本来就很可爱的小动物显得更加惹人怜爱，柱间觉得自己像是雨天看到云层射出了一道光，温柔地笑了笑，反手揽着肩头的伶鼬，用脸蹭了蹭它的身体，感受它柔软的毛发。

“千手柱间，我是宇智波泉奈。”

雨停云散。

“泉奈？”

柱间确认了下自己是不是消沉出幻觉了。

他又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泉奈变成伶鼬倒也挺合理的。

再说，就算是幻觉又怎么样呢，如果是泉奈的话，是斑的弟弟的话，他有好多好多关于斑的事要和他说。

尤其是这个木叶，斑为了在这里保护你创造的木叶。

宇智波泉奈再次领略了千手的生命力，刚刚还感觉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怎么就这么能说，自己都没怎么搭这个千手的话，这个人已经喋喋不休地唠叨了快两个钟头了，居然才说到他们才结盟，他只想听哥哥在哪，一个月前在哪，泉奈多次想打断，话却出不了口。

谁让这个千手每个句子的开头都是“斑那个家伙怎么怎么”“然后斑就说什么什么”“没想到斑他怎么怎么”呢，哥哥的事他没法不在意。

直到扉间敲门来催，泉奈才看到了这场让他喜忧参半的演讲的尾声。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这是要告诉我哥哥在哪么？不，从他的情况应该并不知道哥哥的复活，冒然这么问反而会给哥哥带来麻烦。

“什么？”

“木叶村，它的地址是斑选的，名字是他取的，最初的愿望就是想要在这里保护他的弟弟”柱间再次摸了摸伶鼬泉奈的毛发“就是你，泉奈，这个村子是为你而建的。”

泉奈觉得有种耳鸣了的错觉，咽了咽口水，发动了传声忍术。

“哥哥他……其实并没有死……能告诉我你最后在哪看到他的么？”

“谢谢”柱间笑得苦涩“不用安慰我的其实，至于最后在哪，你出去看了就知道了。”

出去看了就知道了？

话说为什么你能瞬间接受我变成伶鼬的事，却不相信我哥哥还没死。

千手都这么不可理喻。

泉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搁置了本来的计划。

“我明天还会来的。”